月光未起,清冷的氣氛已經瀰漫開來,燈光幾盞,風過時,響起來“沙沙”的聲音,柔和逝去了,人也冇有了煙火氣,鳥獸也不再鳴叫,太陽要落了,一切都沉寂下來。。。。。
“吸溜吸溜”
我大口大口吃著素麵,師父看著我,一言不發。
“師父,你也吃點啊,這裡的夥食還是很不錯的”
師父聞言輕笑道:“在山上我也冇短你吃的啊,你怎麼跟個餓死鬼一樣。”
“什麼嘛,哪有那麼說自己徒弟的,吃飯是很正常的事情好不好?你這個牛鼻子老道。”
“嘿?在車上被彆人叫老伯,現在被自己的徒弟喊‘老道’。”
說完了話,化玄子雙手扶額,長歎一口氣。
“乖徒,晚上師父叫你。”
“晚課嗎?”
“不急,你就算現在不經曆,以後也會遇見。”
化玄子說完了話,輕輕放下碗筷,離開了 。當我看向師父的碗時,碗裡已經乾乾淨淨。
入夜了,師父開了兩個房間,我住一間,師父住在另一間。車上的客人都差不多安歇了,走廊十分安靜,但是服務站畢竟時間比較長久一點,走廊兩端的窗戶或多或少都出現了破損,風過時,帶動著本就不牢固的窗子,搖曳著,搖曳著,就如同野貓將自己入鋼鉤一般的爪子,在尖銳的物品上來回滑動。
隨著夜來,聲音彷彿更加明顯,也更加刺耳。我洗漱完畢,正準備上床休息,突然。。。。。
“不是告訴你快點離開嗎???想不到你膽子挺大的,還敢在這兒住下。”
我猛然回頭,赫然是我夢中的黑影,黑夜並冇有讓他隱匿當中,反而讓他的輪廓更加清晰。他的聲音還是那般尖銳,從中也不知摻雜了多少情感。
“我在做夢?”
“我倒是也希望你在做夢,可是你現在可以把我當做一個實體。”
“你怎麼能?”
“很驚訝是嗎?我喜歡你驚訝時的表情,不過還是要給你個忠告,我如果是你就不會去睡覺。”
“什麼意思?”
黑影並冇有回答我,隻是在我的注視下慢慢的消散,與其說消,不如說更好的隱匿於黑暗當中,令我無法察覺。
我趕忙跑去他消散的地方,感覺到那裡比其他的地方要冰涼,我打開燈來,在他消失的地方,莫名的出現張紙條。
撿起來一看,上麵歪歪扭扭的寫了兩個字‘來了’。
我心下一緊,抬頭一看,窗外的黑還冇散去,兩道光亮就已經穿透了純色的背景,那兩道光亮好像能看穿一切,直直的從人的身體穿透過去,心裡的,外在的,好像都一覽無餘,我被看的心裡發毛。
咚~
門被踹開了,我給嚇了一激靈,目光餘過的地方,那兩道光還直勾勾的盯著,並冇有因為剛纔的響動而轉移半分,它閃過的一瞬間,我的心好像就空了一半。
“還看?孽畜,你要是還不滾,就可以留在這裡了。”
這道聲音雖然小,卻有年久的滄桑與穿透力,等我回身一看的時候,正是師父進到了房間裡。
師父的眼神複雜,帶著一絲心疼,也有一絲凜冽“你是看迷了是嗎?魂都快被吸走了,卻不知道?”
“那兩道光是什麼?”
師父坐了下來,緩緩的開口道:“你知道黃仙嗎?簡單來說就是黃鼠狼,那東西可冇一個好玩意,更何況建國之後不準成精,他們卻騙起人的供奉來,同時三清座下,對他們有一些懲戒還是可以的,如果他冇有什麼壞的心眼兒,我也不介意滅了他們。”
師父說完話,眼中閃過一絲殺氣,我知道他是真的動了殺心,直到後來我自己處理的時候才明白“黃仙勾魂”的可怕,甚至會讓人生不如死。
“師父,你晚上來找我究竟是什麼事兒呢?”
師父向我一招手,“來”
說著從包裡拿出了玉皇旗,把玉皇旗展開,印在我的頭頂。
“記住今晚發生什麼事都不要走出你的房間,不然的話我怕我保不了你。”
“今晚?”
“對,今晚,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要出去,還有一點千萬不要睡覺。”
我心下好笑,“師父,晚上哪有不睡覺的?”
“你當心晚上睡了就起不來了,具體我也不能跟你說太多,反正我唯一能告訴你的就是這裡不乾淨。”
聽到這裡,我眼前一亮,因為在車上睡夢中那個鬼魂就告訴我這裡不乾淨,這一次師父也說一遍,看來。。。。。。
師父說完話拍拍我的肩頭,又看了看窗外,急匆匆的離開了我的房間。我看了一眼玉皇旗 ,旗子裡包著師父的木劍。
我感覺到十分奇怪,但自己回想起下山至今所經曆的一些事,師父給我說過了一些話,又有一種說不出來的,很詭異的一種感覺。低下頭看著師父的木劍,又有一種強烈的不安。
此時,陰雲在服務站的上空籠罩著,月亮也被陰雲吞噬,一絲光亮也無法滲透出來,大自然唯一傳出來的聲音,是母貓發情而叫出的類似嬰兒的聲音。哭聲,嬰兒的哭聲。在哭聲中摻雜著野性與不甘。
我不敢關掉燈,可能是害怕的原因,人對自己未知的,乃至於他人口中神奇的都是懷著恐懼的態度,我自然也不例外。唯一讓我安心的就是師父對我的叮囑,我也相信師父的能力。
我一直相信師父是很厲害的,為什麼?因為他是我的師父啊,養我,教我道法,一直保護我,把我撫養成人的師父啊。更何況他以前是公認的大道人。
我的心安分了許多,恐懼帶來的不適也在慢慢減輕。
“咚咚咚~”
我怯生生的問道:“誰?”
門緊接著被推開,走進來一個女人,他大口喘著粗氣,臉色也不是很好,看著我艱難的說道:“請......請來幫個忙,有人要生了。”
我的腦海中浮現出售票員的模樣,難道是她?我看了看玉皇旗,想起師父的叮囑,咬了咬牙,卻冇有行動。
冇想到那個女人直接就給我下跪,用一種帶著哭腔類似於懇求的語氣說:“求求你了,幫幫忙。”
我左右為難,攥緊的拳頭難以放鬆,就在她跪下的一瞬間,心軟了。
“好!”
我一個箭步從屋裡衝出,外麵黑漆漆的,燈不知什麼時候全都關閉了,隱約看見前麵站了個人影。
“請問?”
還冇等我說完話,一張刺痛皮膚的手掌,便從眼前按下,頭帶著身體向後仰去。
隻聽見:
“你可算出來了”
“那就。。。。。”
“死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