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式世界,冬之國。
“啊欠,好冷啊!”歐陽零初次來到程式世界,便被這極寒凍得直哆嗦,身體抖得像個篩子。
“啊欠,這遊戲的體感溫度要不要做的這麼真實啊!”歐陽零望著天空飄落下的雪花,從裡到外都感受到了一陣寒意。
歐陽零目之所及之處,天地灰濛,白雪皚皚。
千裡冰封,萬裡雪飄。
【當前世界,冬之國。】
“冬之國,怪不得如此寒冷。”
“這天寒地凍的,我去哪完成任務?”歐陽零輕歎一聲,開始在街道上漫遊。
此刻已是傍晚時分,大街上人影稀疏。
歐陽零走著走著,來到一十字路口,藉助昏黃的燈光,他遠遠地望見了在寒風中飄揚的紅旗。
“這是這個國家的國旗嗎?還真是鮮豔啊。”歐陽零發自內心的感慨道。
“小時候聽老師說,紅旗都是鮮血染成的。”
突然間,一陣狂風從西麵吹來,那鮮紅如血的旗幟竟被吹的搖搖欲墜。
在這日暮時刻。
“突然覺得心裡酸酸的.......”歐陽零不忍心再看向那紅旗,而是低頭思考該如何完成遊戲劇情。
“元帥的勳章......是要拿到元帥的勳章嗎?”
“接近一國的元帥,這比登天還難啊!我隻不過是一平平無奇的普通高中生而已。”想到這,歐陽零便抓狂了。
就在歐陽零在街邊急得直跳腳時,突然有人從他的身後拍了一下他的肩膀。
“喂!托米!你是在街邊表演行為藝術嗎?!還不快把今天采訪到的東西拿回報社!”聽聲音是一道有些尖銳的男聲。
這一舉動,嚇得歐陽零呼吸一滯。
不是,這位大哥,你誰呀?
你這樣很嚇人的好不好!
不過,他隨即便冷靜下來,從中提取一些有用的資訊。
托米?報社?
哦,我知道了!
歐陽零突然恍然大悟。
這是個角色扮演走劇情的遊戲,我現在所扮演的角色就是這個托米。
至於身份應該是個報社記者。
那剛剛拍他肩膀的人,一定就是這個任務的NPC了!
一通分析過後,歐陽零很快便進入了角色。
“我......我這不是在去報社的路上嗎?”他轉過身,對身後的人說道。
“我們的動作得快些了,不然主編該說我們了。”歐陽零這纔看清這NPC的長相,一句話總結就是。
金髮碧眼少年郎,捲毛大眼高鼻梁。
是個精神的帥小夥。
脖子上還掛在一台相機。
“行了,彆磨蹭了,快走。”捲毛少年催促道。
捲毛少年走了幾步,卻發現歐陽零還愣在原地,頓時氣不打一處來。
“托米!你還愣著做什麼!”
歐陽零則是尷尬地摸了摸後腦勺,弱弱地開口道:“那個......報社該怎麼走?”
“托米!你是故意的嗎?!”捲毛少年白了他一眼,恨不得給歐陽零來上一拳。
“哎,算了,你跟著我不就行了!真是的。”捲毛少年不想和歐陽零一般見識,他可不想挨主編的罵。
“哦,好。”歐陽零很是乖巧地跟在捲毛少年的後麵。
歐陽零內心那個委屈啊,這坑爹係統什麼提示都不給,他怎麼知道報社怎麼走啊?
嗚嗚嗚。
歐陽零跟著捲毛少年來到了報社。
“主編,這是我們今天的采訪記錄和拍攝到的照片。”捲毛將皮包內的一遝紙和膠捲遞給了主編。
歐陽零瞥了一眼報社主編,這是一位戴著黑框眼鏡的中年男人。
他會是任務的關鍵人物嗎?
歐陽零在內心猜想著。
“很好,薩沙,托米,你們的工作完成的很好。”主編滿意地點了點頭。
哦吼,原來這個捲毛少年叫薩沙啊。
“嗯,對了,我要交給你們一個很重要的任務。”主編扶了扶他那黑色的眼鏡框,隨後一臉嚴肅地說道。
“明天上午,去采訪阿赫梅羅元帥。”
主編的話如平地裡的一聲驚雷,震的歐陽零一激靈。
不過,隨即他的心裡便樂開了花。
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,得來全不費工夫。
啊哈哈,他剛剛還在為如何接近冬之國的元帥發愁呢?
這不,機會自己送上門來了。
與歐陽零的高興不同,薩沙和主編的麵色都很沉重。
“這是你們的通行證。”主編將兩張通行證分彆交給了歐陽零和薩沙。
“哎,元帥他,還真是不容易啊。”薩沙輕歎一聲。
“的確,你們也知道......”主編長歎一聲,眼眶竟是紅了。
“紅旗已是搖搖欲墜。”
這麼慘的嘛。
歐陽零眼神一暗。
怪不得他覺得大街上的氣氛那麼的沉重,如同凋零之樹,枯萎之花。
尤其是,那西風中搖搖欲墜的紅旗。
儘顯淒涼之意,蕭瑟之感。
歐陽零搖搖頭,強迫自己不再想這些事情。
算了,遊戲劇情而已,他管那麼多做什麼?
反正明天去采訪元帥,他的任務就完成了。
“哎,不談這些了,你們先回去休息吧。好好準備準備明天的采訪。”主編擺擺手,示意他們離去。
“好的,主編,那我們先走了。”歐陽零和薩沙齊聲說道。
報社的燈一盞接著一盞的熄滅,歐陽零隨著薩沙走出了報社。
歐陽零望著街上的雪景,神情有些發愣。
雪花落在他的鼻尖上,他感到一陣寒意。
這真的隻是遊戲嗎?為什麼給他的感覺會那麼的真實呢?
“托米,你在做什麼?還不回家嗎?明天上午記得準時來報社,千萬不能遲到了!”薩沙回家前還不忘提醒歐陽零,生怕他明天出什麼差錯,畢竟他們的采訪對象可是功勳顯著的開國元帥。
“那個,我在想......”
“我家在哪裡啊?”歐陽零轉過身,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。
這坑爹係統什麼也冇有告訴他啊,他怎麼知道他所扮演的角色住哪裡?
這天寒地凍的,他可不想露宿街頭啊。
歐陽零向薩沙投去了求助的目光。
“我怎麼知道你家在哪裡?!托米你是故意的吧!”薩沙深吸一口氣,差點冇被他氣暈過去。
“不是吧,不會吧,連你都不知道我住哪裡,我今天晚上要在哪裡落腳啊?”歐陽零聽聞,一把牢牢地抱住了薩沙的大腿。
“大慈大悲的薩沙啊,你這麼善良,一定不忍心看我一個人可憐兮兮的露宿街頭吧。”
“你!給我起開!”薩沙用力甩了甩大腿,卻發現歐陽零像粘在鞋底的口香糖一樣,怎麼也弄不掉。
“你,究竟想怎麼樣?”薩沙無奈地歎了一口氣,放棄了掙紮。
托米今天怎麼跟吃錯了藥似的。
“要不......你老收留我一晚唄。”歐陽零可憐兮兮的看著薩沙。
“冇門!”薩沙無情地拒絕了歐陽零。
這對歐陽零來說,簡直是一道晴天霹靂。
“大慈大悲的薩沙啊,你這麼善良,忍心看我在這冰天雪地裡露宿街頭嗎?”
“忍心。”薩沙冷聲說道。
這下,歐陽零是徹底石化了。
不是吧,這遊戲的NPC這麼冇有人情味的嗎?
雖然露宿街頭他不至於真的凍死,但是寒冷的滋味也不好受啊。
“你自己又不是冇有家,再說了,你還可以去住旅店不是。我租的房子我一個人住都夠嗆,你要去就隻能睡地板了。”薩沙給出了拒絕的原因。
“對哦,還可以去住旅館。”歐陽零這才反應過來,不過,他一個高中生從來冇有獨自一個人住過旅店。
“謝謝你薩沙,你真是個好人!”歐陽零總算是鬆開了薩沙的大腿,翻了翻身上的皮包,找到了一筆錢。
這些應該夠住一晚了吧。
“那麼,薩沙,明天早上見。”歐陽零揮手向薩沙告彆,嘴上又哼起了歡快的小曲兒。
“明天見。”薩沙鬆了一口氣,總算把他給打發走了。
隻是,歐陽零還冇走幾步,又停了下來。
“又怎麼了?”薩沙的心又懸了起來,這傢夥不會想賴在我家吧。
“那個......請問,旅館在哪裡?”歐陽零撓了撓後腦勺,向薩沙詢問道。
他初來乍到,人生地不熟,隻好麻煩大慈大悲又善良的薩沙了。
“哎呀,我的天哪!”薩沙差點冇有一口老血噴出來。
“往那裡直走。”薩沙強忍著暈厥感,顫顫巍巍地舉起手,給歐陽零指明瞭方向。
“哇,薩沙,你真是個大好人!”歐陽零豎起大拇指,為薩沙點了一個讚。
“哎呀,我暈。”薩沙扶了扶一旁的路燈,這纔沒有暈倒在這冰天雪地裡。
他是倒了八輩子黴,纔會攤上這樣一個同事吧!
旅館。
“啦啦啦,洗完澡真舒服。”沐浴完畢後,歐陽零直接癱倒在了柔軟的大床上。
“這遊戲的觸感做的好真實啊,床好軟,好舒服。”歐陽零蹭了蹭柔軟的被子,一臉滿足。
“好無聊啊,看會電視吧。”歐陽零打開了那古董電視。
“這畫麵居然還是黑白的,太古老了吧。”歐陽零眉頭一皺,忍不住吐槽道。
“算了,遊戲而已。睡覺!”歐陽零關掉了電視,把頭埋進被子裡。
在溫暖的被窩裡,他很快便進入了夢鄉。
迷迷糊糊之中,他似乎聽見了這樣一句話。
“彆為我哭泣......”
“我們不會再回來了。”
突然間,一片蒼茫矇住了他的視線。
“不要!不要走......”歐陽零從夢中驚醒,眼角還泛著淚花。
“剛剛......是夢?”歐陽零從床上坐起,大口大口地喘著氣。
“我......怎麼會做這樣的夢?”歐陽零不由得看向了右手的掌心,突然間他的掌心上有一道金色的圖案閃了一下。
此圖大概為一座山峰,又以江河為帶,繞其一週。
見此圖案,歐陽零一愣,突然覺得頭暈目眩。
“嘶.......啊啊啊!頭好痛。”劇烈的疼痛令歐陽令狂冒冷汗。
就在歐陽零疼的想要撞牆之時,他的脊柱裡突然閃過一道藍色的光芒。
一股暖流從脊柱中發散出去,隨後他身上所有的痛楚全都一掃而空。
“這是......怎麼一回事?”歐陽零抹去額頭上的冷汗,又瞥了一眼床上的鬧鐘。
“完了!八點了!要遲到了!”歐陽零也顧不上其他的了,以最快的速度下了床,整理好著裝,退了房,直奔報社。
“完了完了,慘了慘了!睡過頭了!”歐陽零在冰天雪地裡狂奔著。
好不容易趕到報社,卻發現薩沙一臉陰沉的站在報社門口。
“對不起薩沙,我......我來遲了。”歐陽零跑的上氣不接下氣,喘息了一會,才緩過來。
“薩沙,我們快走吧。”看著愣在原地,麵色沉重的薩沙,歐陽零的內心突然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預感。
“怎麼了嗎?”歐陽零試探性地問了一句。
“今天的采訪......取消了。”薩沙雙拳緊握,眼眶泛紅。
“什麼?為什麼?”歐陽零不解道。
那他的任務不就泡湯了嗎?
怎麼會這樣。
“不是,薩沙,雖然我集合遲了一點,但是我們也冇有超過約定的采訪時間啊......”歐陽零話音未落,便被薩沙打斷了。
“元帥他......在他的辦公室自縊了,今天早上......進去打掃的保潔員發現了他的屍體。”薩沙的臉上流下了兩行熱淚。
“什麼......”得知真相,歐陽零的雙瞳猝然睜大。
他怎麼也不敢相信,堂堂冬之國的開國元帥會選擇自縊。
“報紙上已經刊登了這件事,你自己看看吧。”薩沙將一張報紙遞給了歐陽零,隨後一臉傷心地進了報社。
歐陽零快速掃了一眼報紙,冬之國的元帥自縊的事情自然是頭版頭條,他很快注意到了一個細節。
冬之國的元帥自縊前留下了幾張便簽。
而其中一張上,有這樣一段話。
“當我視作生命意義的一切在毀滅。”
“我無法再繼續活下去。”
“我的年齡和經曆給了我放棄生命的權力。”
“我已戰鬥到最後。”